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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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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子凝目送著遠去的汽車,仰首望著天空,那個感人的故事裊裊餘音的回蕩在她的耳畔。她知道故事裏的男孩,就是夏雨晙,而那個他愛的女孩就是自己,千言片語,彼此心照不宣。

對他的經歷與做法,一股敬佩之心油然而生。為了報恩,和一個不愛的人,甚至是一個殘廢的人結婚,世上能有幾人?(當然為了錢財與權力的除外),而當真正的愛情來臨,他依然對有恩於自己的妻子不離不棄,而同時將自己的真愛默默藏於心間的又能有幾人呢?

時間總是以驚人的速度奔走著,一晃,又到了放學的時間了。

只見章舒妍逞嬌鬥媚的走到講臺上,嬌滴滴的說:“同學們,今天又是周末,我這裏有全班所有人的歌劇門票,晚飯也由我請,大家去不去?”

“好!去。現在就走。”這是大多數人的回答。

章舒妍暗暗竊喜,一雙詭異的艷目移到子凝身上,只見她臉容悠閑的看著書,根本沒有在聽她說話。

氣死人了,章舒妍恨不得沖上前去,親手撕爛她那目空一切,悠閑自得的嬌顏,但又一想,自己一個堂堂富家千金犯不著和一個窮酸的死賤人一般見識,說出去,有失自己高貴的身份。

於是緩了緩情緒,艷目微微一挑,別具深意的詭笑在臉頰漸漸揚起:“可是,我在買票的時候又忘了給自己算上了,所以……”她將艷目挪向秦子凝,露出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:“子凝啊,這一次你又不能去了,唉!真是對不起啊!”

嘿!真惡心,竟然直呼其名,這是套近乎嗎?秦子凝感到反胃。

秦子凝輕輕擡首,幽幽望向一臉歉意的章舒妍,不顧一切的淡笑漾於她精致的唇角:“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呀!我只是一個窮丫頭,用不著章舒妍大小姐這麽時時刻刻掛念著我,以後,你和同學們去哪裏玩?吃什麽?記住,永遠別算上我,省的章大小姐老是少算一個人,總是當著大家對面向我說對不起,我受不起。”她的語調不高不低,幽幽道來,徐徐如風,但極具殺傷力。其實,與人交惡實在有違她的作風。

接著,她將眸光移向教室門口,今天沒人‘把守’。

很快,又將清亮的眸光移向講臺上那個財大氣粗的富門千金身上,神情悠然道:“這裏也沒有我什麽事了,對嗎?章大小姐,那……我先走了。”

說完,往後挪動一下椅子,優雅的起身離去。

章舒妍面帶微笑的目送著她的離去,但講臺的一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,不住的抽搐著,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秦子凝。

哼!跟我搶男人,你還嫩了點,突然她眼底閃動著兩下陰險的光亮。

竟然與汪亞倫在梧桐樹下幽會,哼哼……看來以後你再也不會在梧桐樹下有機會與他私會了,汪亞倫是我的,永遠是我的,一抹狡黠的笑意在嘴角一逝而過。

走出學園的大門,秦子凝吐了口氣,整個人放松了下來,側身右拐,來到了一條整潔幹凈的馬路上,兩旁聳立了高大的梧桐樹,一陣微風徐徐吹來,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……

秦子凝的雙眸時不時的瞄向一顆顆梧桐樹,眼神帶著期盼且又有一絲的心悸……

走了好長的一段路,她的雙眸還是不放過每一顆梧桐樹,雙眼漸漸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,伸出一只小手輕輕柔柔,來來回回的撫摸著自己泛著水光的唇瓣。

為什麽不見人呢?眸光幽幽,眼前又浮現起昨天在這片梧桐樹下的景象……他竟然吻了她,在他們見面的第三次,他竟然大膽的吻了她。

一個吻,讓人心動不已;一個吻,讓人失去自我;一個吻,她迷失了自己的心。

怎麽會這樣?她是不會對學園的任何一個男生動心的,但她偏偏就是對他動了心,動了情。

她知道自己一旦陷下,很難再會有機會全身心的退出。見不到,這不是更好嗎?秦子凝,忘了他吧!你們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,還是早點回頭,現在還來得及,等到你全身心的陷下時,再回首,你會痛心疾首,不如歸去。因為人一旦付出真情真愛,好似覆水難收。

難道他真的以為自己與夏雨晙有關系嗎?因此,他不會再來找她了,他在恨她嗎?一想到他的誤解,對他的情意逐漸加深。恐怕她已經很難再回頭了,因為她已經付出了真心,只是她不知道而已,等到她發現,已經晚矣。

自己不能這麽自私,總想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吧。目前,她迫切要做的是,就是找一份晚間的工作,幫助奶奶一起分擔家裏的生活開支。

很快,秦子凝在一家星級酒店找到了一個洗碗工的活,雖然要做到晚上十點,但秦子凝不介意,只要能為奶奶分擔一些,再苦再累,她也願意去做。

晚上回到家已是十一點不到,奶奶還在縫紉機旁機械的工作著。

秦子凝拖著疲倦的身體來到奶奶房間,輕柔的叫道:“奶奶,早點休息吧,都十一點了。”

老人停下手中的活,擔心的問:“子凝,怎麽現在才回家?累不累?那家的小孩好管教嗎?人家有沒有對你不好啊?”

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秦子凝不知怎麽回答才好?她只能微微一笑道:“奶奶,都好,你放心吧。現在,不準幹活了,馬上睡覺。”她嬌嗔滿面的看著奶奶說。

“好,奶奶睡覺。”老人起身,用雙手不斷的敲著發麻的雙腿,秦子凝走上前,和往常一樣,幫奶奶捶捶後背及雙肩。

“子凝,你能不能少做一家人家,早點回來,太晚了。奶奶不放心。”老人轉過身,心疼的看了看孫女。

“奶奶,你放心,現在外面的治安很好,我也是個大人了,不用為我擔心。我回房了,奶奶晚安。”說完,輕輕抱了一下老人後,離開了房間。

就在她轉身的瞬間,微笑從她那精致優雅的臉上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內疚,對不起,奶奶,我騙了你,我沒有去做家教,而是當了一名洗碗工。

她曾經去應聘過家教,但不知怎麽,那些女主人就是不用她,唉!可能因為自己太過美麗,所以那些女主人不放心,想想也是,放著一個嬌美絕色的年輕女家教在家中,換了誰都不放心,因為家中都有‘一匹狼’,且不加‘色’字。你想,光是女人就有種心動且想多看兩眼的感覺,何況男人。

回到自己的房間,先前的倦意蕩然無存,本想拉一會兒琴,因為這是她每天的必修課,但一想到已經很晚了,會吵到鄰居,所以也只能作罷。

夜深人靜,突然汪亞倫那修長的身影,陰柔的氣質,迷人的微笑又一次從她的腦中浮現,秦子凝像似想到了什麽?修美的手指伸入枕下,隨著秀眉微擰,繼而舒展,露出一絲安心的笑意。抽出枕下的手指,只見她的手中多了一支鋼筆。

睹物思人,雙手緊緊握著鋼筆,置於胸口,閉上雙眸,好像陷入了沈思。

突然,明眸圓睜,眸底發光,移來畫架,拿起畫筆開始在畫架的畫紙上手法熟練的畫著什麽?

少頃,一個氣質儒靜,清爽,宛如牡丹花般雍容華貴的男人躍然紙上,那精致秀麗的五官,還有一雙細長美麗的眼眸,還有那道英挺的眉毛,眉宇之間透露出男性的英氣風發。

這,這不是汪亞倫嗎?他正眉目含情的看著她,而她激動的看著畫中的男人,淚水漸漸浸濕了眼底,模糊了她心靈的窗戶。頃刻間,如珍珠般的淚水劃過臉頰,墜入在胸前的睡衣上,漾開。

從來不輕易落淚的秦子凝,終於在深夜時分哭了,而且為了一個男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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